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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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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晝在家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書房裏, 裏面的沙發都是加長加寬的。

方便他累了小?憩。

周凜月被他摟在懷中心緒惴惴。

身上的裙子早就岌岌可危掛在她?脖子上,僅僅靠著那條可有可無的肩帶。

秦晝的目光落在她?的肩頸上,蝶翅一?般的肩胛骨。

他將手放上去, 隔著皮膚描繪,像是在感嘆:“跟了我這麽久, 還是沒能把你養胖。”

似有電流劃過, 她?瑟縮了一?下,形狀更顯, 貼在他的掌心,好似要將那層皮膚都給頂穿一?般。

屋外細雨瀝瀝, 屋內卻滿室暖意?, 線香燃燒緩慢。

白煙浮動?, 周凜月隔著那扇屏風往後看。

靠墻而建的書架, 高聳抵至屋頂。

最左側的墻面掛著一?副畫像, 唐伯虎的真跡。

“秦晝, 你不能這樣。”她?眼?睫含淚, 不是哭了,而是生理性地流出淚水。

他聲音微黯, 低下頭來問她?:“嗯?不能哪樣, 說?出來。”

她?咬著唇難以啟齒,他好像鐵了心想從她?嘴裏聽見答案來。

“你不說?出來我怎麽知道呢。”他扳過她?的下巴,讓她?回頭與自己接吻。

柔軟的舌尖攪弄糾纏,她?被吻到氣喘籲籲, 他也?不放過她?,非得讓她?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來。

像一?只落了難的幼貓, 偏偏這只貓在他懷裏,被他摟著抱著。

被他吻到喘不過氣。

周凜月身子不安地扭動?, 去推他的手:“你下流。”

這聲辱罵被她?軟綿綿的語調講出來都像是褒獎。

他笑,低聲哄她?:“再多罵幾句。”

周凜月咬了咬牙,說?他就是變態。

他便笑得更加開懷,與她?耳鬢廝磨起來。

實在算不上多溫柔的性格,唯獨在她?這兒,浮浪也?被輕輕描繪。

他低頭繼續與她?耳鬢廝磨,輾轉耳側的吻,然?後懲罰般地咬住。

暗啞的嗓音滑到她?耳中,帶著低低的笑:“怎麽辦,被你罵到來感覺了。”

周凜月瞬間就楞住了,她?擡眸去看他,眼?帶驚懼。

秦晝一?手攥過她?裙擺上的系帶,繞到腰後潦草系一?個結。

等她?反應過來時,人已經被放到了他的腿上。

長條的布藝沙發,對面的茶幾上除了放著一?整套茶具之外,還有一?本黑色封皮的聖經。

她?在心裏疑惑,上一?位來這兒的客人還是位基督教徒?

直到此刻她?才明?白,秦晝替她?綁好系帶不是出於他罕見的好意?。

而是他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。

這種?親手拆開禮物的感覺,他想再體驗一?次。

“上次打疼了,給我們小?月亮揉一?揉。”

察覺到他要做什?麽事?,周凜月企圖用神聖來感化?他,她?視線指著桌上那本合上的聖經:“你要在當著上帝的面做這種?汙穢的事?嗎”

他莞爾,滿不在意?的語氣:“那就讓他把我釘在十字架上,阿門。”

周凜月在他懷裏掙紮,可她?忘了自己身上的裙子布料太少,輕輕一?動?都是絕佳的風景。

設計師大概是位環保主義。

她?皮膚白到有些晃眼?,書房內明?亮的燈光映照下,她?整個人好似蒙上一?層光暈。

洗澡時簡易挽起的長發早就因為她?此刻的掙紮而散落。

柔順黑亮堪比絲綢,又似瀑布。

水流從他指縫滑落,他將手放在她?的腰後。

那裏好似一?座丘陵,下陷的腰窩,翹起的臀。

指腹在銜接處似有若無的輕點幾下,那裏有一?粒淺褐色的痣。

並?不顯眼?,可秦晝總會註意?到它?。

他俯下身,吻了上去。

擡眼?時,睫毛滑過她?的脊背。

她?微微戰栗,認真聽著外面的雨聲。

直至次日清早。

一?周兩次的機會被他用掉一?次。

周凜月忍著全身酸痛和困意?去了劇院,今天新院長任職,哪怕是天塌下來了,她?也?得過去。

林昭正在裏面化?妝,晚上的歌舞劇是《紅色娘子軍》,需要提前排練。

周凜月喝著美式提神醒腦,林昭視線往更衣室內瞥了一?眼?,然?後朝周凜月身邊拖動?椅子,小?聲問她?剛才有沒有見到蔣素婉。

周凜月拆了盒奶倒進去,攪合攪合又將蓋子封上:“沒有。”

林昭神秘兮兮,告訴她?:“蔣素婉今天又是一?身傷過來的,也?不知道她?新找的金主是不是在那方面有什?麽特殊癖好。”

正好此時更衣室的大門打開,蔣素婉氣勢洶洶地從裏面沖出來,說?要撕爛林昭的嘴。

林昭也?不怕她?,她?對她?本身就是滿肚子意?見,只是苦於同屬一?個舞團,不好公?開鬧掰。

她?卷著袖子,一?副隨時恭候的架勢:“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撕爛誰的嘴!”

周凜月自然?是過去拉架,生怕兩人真的打起來。

新官上任三把火,到時候兩人肯定都逃不過新院長的責罰。

蔣素婉不領情,推了她?一?把:“用你在這兒假惺惺?”

周凜月沒站穩,朝後踉蹌幾下,後腰磕在了桌角。

她?疼得輕呼一?聲,手扶著桌邊蹲下。

蔣素婉楞了楞,顯然?也?沒想到,但最後還是轉變情緒瞪了她?一?眼?,之後就離開了。

林昭嘴上爆粗,忙過去詢問周凜月怎麽了,嚴不嚴重。

周凜月的手還放在腰後,剛被磕碰到的地方。

她?搖了搖頭,說?沒什?麽事?,只是被撞了一?下。

林昭不放心,非要給她?檢查一?下。

畢竟對於一?個舞蹈演員來說?,身體的每一?個部位都極其重要。

更別說?是周凜月了。

走到她?如?今這個高度,舞蹈已經算是她?生命的一?部分。

林昭將她?拉進更衣室,掀開她?的上衣給她?檢查腰後。

婀娜白皙的身材曲線,腰窄窄的一?截。

林昭卻沈默了。

宛如?最上等的畫紙,此時不知被何人肆意?描繪。

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不可能不知道那些雜亂無章的印記代表了什?麽。

周凜月見她?這麽久沒反應,捏著衣服下擺往下扯。

“真的沒什?麽事?,現在已經不疼了。”

或許連她?自己都沒意?識到,昨夜的荒誕不可能是悄無聲息的。

以秦晝的性子,他更加不可能什?麽都不留下。

他一?直都有著自己的惡趣味。

哪怕是風光霽月的學?生時代,他也?從不將自己內心的齷齪藏著。

新的學?年開始,學?校分別囊括了物理競賽的前三名。

秦晝作為往期的第一?,為這些學?弟學?妹們頒獎。

第一?名的周凜月站在末尾,她?手上拿著紅色的榮譽證書。

少年終於走到她?跟前,秋季校服是制服款。

尺寸不合好像是國內絕大部分學?校的現狀。

放眼?望去,偌大操場之上,大多都松松垮垮。

可秦晝卻仿佛量身剪裁一?般,外套穿在他身上,肩線平直。

他儀態極好,沒有像其他同學?那樣,長期伏案學?習導致的脖頸前傾。

單只是站在那,就好似一?棵挺立的松柏。

烈日之下他仍舊從容不迫。

手中拿著金色獎牌。

二?人的身高差讓周凜月彎腰都顯得多此一?舉,但她?還是下意?識地微微低頭。

綬帶套進她?的腦袋,掛在她?的脖子上。她?擡起頭,他卻沒有立刻離開。

而是貼心地替她?調整了一?下綬帶的位置。

直到他的泛著淡淡涼意?的指腹貼著她?的脖頸摩挲撫摸時,她?驚到瞪圓了眼?睛。

驚他的大膽,在這種?場合也?能面不改色。

他闔目輕笑,笑她?此刻的反應。

最後走至一?旁,安靜的聽這幾位勝者的發言。

輪到周凜月了,她?結結巴巴,總共三十五個字的獲獎感言,提前排練了不下五十次,卻還是一?句話完整的也?說?不出來。

明?艷漂亮這種?詞語大多都是與自信外向關聯到一?起。

怎麽到她?這兒,反而還反過來了。

人群好像開始生起議論,周凜月耳邊只有兩邊音響傳來的電流聲。

她?的掌心早就濡出一?層汗來。

緊張與恐懼甚至讓她?生起一?種?“要是沒得第一?就好了”的詭異念頭。

在她?身處這種?不知所措的沈默之中,一?陣微風剛好吹過,她?最先聞到的是那股極淡的木質沈香。

如?同一?只溫柔的手,將她?整個包裹住。

她?也?得以躲藏,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。

舞臺上大放光彩的舞蹈演員,卻是個連獲獎感言都說?不完的膽小?鬼。

秦晝站在了她?的面前,調整好立麥的高度,他握了握她?的手腕,很快就松開了。

周凜月懸浮著的那顆心臟好像也?因為他此時的觸碰終於找到了著落點。

她?聽見他的聲音透過兩旁的音響傳到了四面八方。

簡短但扼要的發言,祝賀學?校榮獲物理競賽前三名。

以此,揭開新學?期的序幕。

周凜月站在他身後,看著那個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身影。

他的聲音像是有回音一?般,一?前一?後的響起。

前者是在身前,後者則是四面八方。

隨處可見的音響,反覆立體環繞聲。

他清潤低冽的嗓音,格外動?聽。

她?終於有了一?種?真切的感覺,她?是被護著的,被秦晝護著。

他的發言結束,校長開始去做最後的收尾。

下臺前,秦晝目光落在她?身上,她?與他對視。

身後就是烈日暖陽,他如?同染上一?層光暈。

在此刻的周凜月眼?中,他是神聖而聖潔的。

可下了臺後,他卻將她?帶到僻靜處,笑容輕慢,說?要找她?索取自己應得的“酬勞”

校長的發言還在繼續,她?聽見他義正言辭的批評學?校早戀亂相。

“學?生應以學?習為主要,成績才是首位,切莫早戀影響學?習。大家都要以秦晝同學?為榜樣,向他學?習。”

周凜月被按著腰,修長頸項擡高,雙眼?迷蒙。

她?聽著校長的話,以秦晝同學?為榜樣,向他學?習。

學?習什?麽呢。

學?習他此刻的行為嗎。

見她?走神,他在她?肩上咬了一?口,作為懲罰:“認真點。”

周凜月不止一?次的想過,秦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。

哪怕認識這麽久,他們度過無數個相濡以沫的日夜,可她?仍舊沒有看透他。

他好像對一?切都不甚在意?,任何人任何事?情於他來說?都是可有可無。

可正是這一?切讓他收獲好評無數。

他當紀檢委,從不通融任何一?個人,他們誇他公?正。他無視告白者的聲淚俱下,他們又誇他有自己的原則。

他被誇是因為他的公?正與原則嗎?

不是的,因為他是秦晝。

人類的覆雜程度是沒法通過三言兩語去形容的。

好比秦晝。

他冷誚著一?雙眉眼?看眾生,卻又在周凜月走近時,唇角揚起稀罕的弧度。

不含埋怨的輕問一?句:“怎麽來得這麽慢。”

那是高三畢業後的第二?個月,他們徹底分手的前十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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